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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加西:我曾全身心地憎恨网球

   2021-11-17 品牌企业,体育领域创作者7160
导读

7岁的安德烈-阿加西呼吸急促,自言自语:“放弃吧,丢下球拍,回到房间里吃点或者玩点什么。”他不能,球网对面,是父亲迈克亲手改造的网球发球机“大龙”,“大龙”与球网齐平,比安德烈高出许多。“大龙”死死地瞄

7岁的安德烈-阿加西呼吸急促,自言自语:“放弃吧,丢下球拍,回到房间里吃点或者玩点什么。”


他不能,球网对面,是父亲迈克亲手改造的网球发球机“大龙”,“大龙”与球网齐平,比安德烈高出许多。


“大龙”死死地瞄准安德烈,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后,网球喷涌而出,以110英里的时速朝安德烈射去,无论安德烈有多么快、准、狠,球都会再飞回来。


迈克要求安德烈每天击球2500次,也就是每周击球17500次,每年100万。他相信数学,“数字不骗人,一个每年击球100万次的孩子,是不可战胜的。”


迈克一次又一次地用网球喂饱“大龙”,他甚至要求安德烈击败“大龙”。安德烈无法感知到胳膊的存在,不敢问还要练多久,在心里不停地呐喊:


“肩膀太疼,无法忍受,不能再击球了。”


“我又击中了三个球。”


“一分钟我都坚持不下去了。”


“我又坚持了10分钟。”


……


终于,安德烈想到了一个办法,他故意把球打高并撞到球拍,并且恰好飞出围栏,这样迈克就会认为这只是一次击球失误。果然,迈克一边大声咒骂着儿子一边去捡球了。




安德烈脚下的网球场是父亲迈克亲手建造。事实上,迈克对土建一无所知,他在脑子里构思一个粗略的画面,然后从小餐馆里雇几个土建老手,指挥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干。


安德烈一直在帮忙打下手,建造自己未来的“监狱”——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想不想打网球,是迈克想。


迈克在伊朗长大,他在一次次街头斗殴中展现出霸道,拳击成为他的职业选择。迈克参加了1948年和1952年两届奥运会,奥运会让他大开眼界,他很快伪造了护照,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。下了飞机,他就把自己的名字,从富有中东特色的“伊曼努尔”改成了最典型的美国名字“迈克”。




他从伊朗街头的美国大兵那里学到了第一个英语单词“胜利”。有一天他跟踪一个美国大兵来带一片森林,这里有两个红土网球场。球场没有护栏,迈克把飞出去的网球捡回来还给那些士兵,随后成为非正式“球场看管人”,负责清扫、冲洗球场以及画线,报酬是一个破旧、拍线是铁丝的木头拍,用这把拍子,迈克一个人能对着墙打上好几个小时。


来到美国后,迈克打拳击,做电梯工,当服务员。每当夜晚来临,迈克躺在床上,他就在天花板上看到一个网球场,在那个球场中,他参加了无数场假想出来的比赛。


“在人类的能力范围之内,几何学和数学最接近完美,而网球恰恰全都是关于角度和数字的。”迈克还意识到,在网球里有大笔的钱可赚,那是实现美国梦最便捷的路径。


——2——


安德烈9岁时,迈克让他到拉斯维加斯当地的艾伦-金赛场当球童,众多世界一流的网球选手都会来参加这项比赛,迈克则致力于连哄带骗地让这些名将和安德烈对打几下。


8届大满贯冠军吉米-康纳斯想拒绝,然而他需要迈克为他的网球拍穿线——是的,迈克自学成才,是拉斯维加斯当地有名的穿线师。每次安德烈替父亲送球拍,康纳斯都会当众嘲讽迈克,他周围的每个人都会狂笑,迈克依然对吉米-康纳斯、比约-博格(11届大满贯冠军)、伊利-纳斯塔斯(两届大满贯得主)死缠烂打,只为了让他们和儿子对打几下。


安德烈喜欢在足球时喘口气,“就算没进球,世界末日也不会来临,父亲、家人、整个地球的命运,不会都系于我一身。”基于足球对跑动能力的提升,迈克起初并不反对,直到有一天安德烈受了伤,父亲径直走到球场,把安德烈拎到了车上,并嘶力竭地喊道:“你是网球手,你将成为世界第一赚大钱,这就是计划,没有讨论的余地。”


阿加西家族的四个孩子都是迈克计划的一部分。大姐丽塔奋起反抗,二姐塔米停滞不前,哥哥菲利被定义为“失败者”。




12岁时,菲利骑车时扭伤了手腕,狂怒的迈克还让菲利继续参赛,腕伤最终演化为慢性病,早早结束自己网球生涯的菲利告诫安德烈,“千万不要吃爸爸给你的任何药丸。”


安德烈拒绝不了父亲安排的任何事,即便菲利告诉他,那是一种毒品,他自己被要求吃过。


很快,小小一粒白色小药片在比赛前被交到了安德烈手上,按照和菲利商量好的策略故意输掉比赛后,迈克才放弃这个禁药计划。


迈克有太多计划,电视节目《60分钟》揭露,在佛罗里达,一个叫尼克-波利泰尼的人经营着一个雇用童工的网球血汗工厂。迈克随即作出一个决定,让已经击败了西部所有的男孩的11岁的安德烈去尼克网校。


安德烈用“战俘集中营”形容尼克网校,这里抢不上早餐面包,洗不上热水澡。压力持续不断,竞争严酷无情,成人监管完全缺失,学生变成了野兽。安德烈身边两个男孩长期不和,其中一人连续数天在一个桶里大小便,一天深夜,他拎起装满屎尿的桶,一股脑地全倒在另一个男孩头上。


安德烈每天清晨时分去布雷登顿学校学习文化课,中午回到网校,练网球直到黄昏,日复一日地在两所监狱中穿梭。文化学业上的挫折,让他愈发叛逆,他开始喝酒、抽烟、打耳钉,还理了莫西干头,把头发染成粉色。




安德烈总是毫不费力地进入网球决赛,尼克-波利泰尼免掉的他的学费——这让安德烈崩溃,他原本交的钱只够他学习三个月,现在他要待更久。


圣诞节回到拉斯维加斯,安德烈特意扎了耳洞,这种反抗是他对父亲的一种既微小又绝妙的藐视,因为父亲十分讨厌男人戴耳饰。安德烈感受到了迈克的极度厌恶,迈克拒绝责怪自己,因为他不想承认把安德烈送到波利泰尼学校是一个错误。


——3——


1986年,安德烈16岁,他领到了人生中第一笔职业赛奖金,哥哥菲利成为了他的助理。耐克公司找上了门,他们赞助装备并愿意每年付两万美元。两个男孩惊喜到面面相觑,电话那头,父亲只给出了一句话:“多要点钱。”最终他们拿到了2.5万美元一年。


安德烈于1987年在巴西的伊塔普利卡岛赢得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冠军头衔。两天后,他揣着9万美元支票忐忑地站在父亲的卧室里,他想买一辆车,不过他仍靠着父亲给的零用钱过日子,支票需要上交,买车需要经过父亲同意。


成绩的节节攀升,以及青春期的来临,安德烈愈发有着强烈的挑战的欲望——他要挑战权威,寻求自己的位置,向父亲传达某种信号。




在尼克网校为了反抗的而穿上的牛仔裤再也没有脱下来,成为了安德烈-阿加西的标志。体育评论员认为安德烈想要出风头,是叛逆者,事实上安德烈并没有兴趣当叛逆者,他只想做自己而已,但他从未了解我自己,“我想要弄清楚我是谁的尝试,是盲目而笨拙的、矛盾的。”


安德烈杀入了1991年法网决赛,对阵老对手库里埃,战成2-1后,安德烈被连追两盘逆转。


“下雨后为什么没有调整好?为啥不攻击他的反手?”迈克向获得法网亚军的安德烈发难。安德烈的女友温迪站在父子中间:“两小时内我们能不能不谈网球?”迈克停了下来,目瞪口呆,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。


经过22年上百万次的挥拍之后,安德烈终于击败伊万尼塞维奇,登上了1992年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冠军的宝座,他颤抖着拨通了父亲的电话。几秒的沉默后,电话里传来了迈克的声音,“你没有理由输掉第四盘比赛。”




安德烈想起自己11岁时,在家乡一项红土赛事中止步半决赛,却拿到了最佳运动风尚奖,迈克一把抢过奖杯,狠狠地摔在水泥地上,他甚至把较大的碎片重新捡起,直到摔得粉碎,再把所有碎片扔进垃圾箱。


11年后,安德烈不再沉默,“不管怎样,我赢了第五盘比赛,不是吗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,隐约传来了抽泣声。


1995年印第安韦尔斯,那时安德烈离世界第一仅一步之遥,关键时刻他输掉了和皮特-桑普拉斯的比赛。赛后,安德烈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迈克,迈克躺在床上,全身都插着长长的管子,他眼睛睁着,眼皮在颤抖,示意安德烈靠近。


迈克嘴里插着一根伸进喉咙的管子,一直嘟囔,安德烈反复表示自己听不清。几番沟通失败后,迈克又示意要纸笔,他潦草地写了几个字,然后做出了一个“刷”的动作——反手,他想说,打皮特的反手,网前集结,再用点力。


安德烈几乎在一瞬间原谅了迈克——很少有人真正了解自己,如果有幸了解了自己,最佳选择就是坚持。迈克做到了这一点,在让儿子成为网球世第一这一点上,他坚持到底。


——4——


1989年圣诞节,安德烈被体能师吉尔邀请到家中过圣诞节。和吉尔的家人在一起,安德烈第一次有了归属感。


在内华达大学练体能认识吉尔后,安德烈称他为自己的“代理父亲”,在此之前,安德烈的人生中没有哪一天是属于自己的,他总是为别人活着,父亲,投资人兼教练尼克-波利泰尼,是吉尔让安德烈至少掌控了自己的身体——这是一件所有父亲都应该去做的事。




安德烈想让尽可能多的人来陪伴自己,他拥有庞大的团队:相识于少年时期的佩里成为了经纪人;牧师J.P负责安抚他的焦躁;菲利依然是助理,他永远支持安德烈。尼克担任教练,再后来是布拉德。


只有父亲迈克留在拉斯维加斯,他仍然关注着安德烈打出的每一个球。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,安德烈作为东道主站上了冠军领奖台,他生命中几乎所有重要的人都来到现场,除了迈克。比赛前一天晚上,迈克曾告诉安德烈:不想贬损属于你的这一特殊时刻。很多年后,迈克告诉记者,他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之一,就是看到安德烈-阿加西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夺得金牌。




正是从奥运会那一年开始,安德烈状态直线下滑,到1997年,他年终排名仅列第122位。这期间,他想要取消婚和好莱坞女星波姬-小丝的婚礼,却依然步入了婚姻殿堂,两年后又离婚。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尝试了“冰毒”……




安德烈-阿加西与波姬-小丝

安德烈最初依然对网球怀着深深的怨恨甚至仇恨,网球是父亲的选择。在掉落的日子,他有一种顿悟,“我意识到我没有选择我的生活并不意味着我不能拥有它。我看到很多到孩子缺乏选择,他们比我的还要糟糕,我感觉很幸福,一旦我开始专注于这一点,网球就成了我的工具。”


20世纪最后一年,安德烈在终于拿下法网冠军,成就了“金满贯”伟业。那年法网的女单冠军是施特芬妮-格拉芙,她的职业生涯拿到了22个大满贯。


安德烈在一档电视节目中第一次见到格拉芙后,就如同遭到雷击一般迷恋上了她,他为她的优雅和美丽所倾倒。结束和波姬-小丝两年的婚姻后,安德烈终于向格拉芙迈出了这步。1999年美网,格拉芙出现在安德烈的包厢。




安德烈-阿加西与格拉芙


父亲及“大龙”再次被安德烈提及,也是因为格拉芙。2000年,格拉芙父亲彼得-格拉芙来拉斯维加斯拜访迈克-阿加西。


迈克让安德烈示范“大龙”,彼时已经成为金满贯的安德烈依然无法应付,彼得夺过球拍,把安德烈推到一边并展示了著名的格拉芙削球,迈克怒了,他无法忍受有人干预自己的明星学生,他走到网前,展示了教过安德烈的双反击球,并大叫道:“削球?全是胡扯。如果施特芬妮会这个,她可以赢32个大满贯。”


彼得用德语骂着粗话,迈克则用亚述语说着脏话,他们全都举起了拳头,安德烈冲到两人之间,把他们推开了。彼得是德国版的迈克-阿加西,在女儿还裹着尿布时,就开始训练她,与迈克-阿加西不同,彼得从未放弃对格拉芙的事业和财务的操控。


安德烈和格拉芙的人生都曾被他们的父亲掌控,安德烈前半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父亲而活,格拉芙要面对一个酗酒、赌博、对自己恶语相向、因偷税漏税被判刑影进而响到了自己公众形象的父亲。却也正是因为网球,两人都从父亲这一“困境”中挺了过来。




安德烈在2001年也成为了父亲,还在2003年澳网拿下了职业生涯最后一个大满贯冠军。他决定在2006美网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,在第一轮比赛进行到一半时,安德烈的后背就僵硬了。第二轮战胜巴格达蒂斯后,他的后背彻底崩溃了。


第二天早上,安德烈正一瘸一拐地走在酒店大厅,一个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,抓住了安德烈的胳膊。


“退出。”他说。


是迈克——或者说是迈克的鬼魂。他的脸色非常苍白,似乎好几个星期都不曾合眼。


“退出吧,你已经做到了,结束了。”


迈克说他就不想再看到安德烈受苦,这样他也不必再看比赛时紧张到窒息,不用为安德烈在地球另一边进行的比赛而熬到凌晨,他已经厌倦了这所有的一切,这悲惨的一切。


安德烈感受到了迈克对网球的痛恨,他把手搭在迈克肩上,“对不起,爸爸,不能。”




就像很多年前,他在后院回击“大龙”,不仅仅是因为父亲迈克会拿着球拍满屋子追,“我体内的某些东西,某些神秘的、看不见的‘肌肉’不容许我那样做。”


“虽然我憎恨网球,但是我仍会为精妙绝伦的一击而欣喜不已,那是我唯一的平静时刻。只有当我完美地完成某事时,我才能享受到那片刻的清醒和平静。”


离比赛还有30分钟,安德烈打了一针消炎针,他几乎无法保持直立,却依然走向了球场。


 
(文/小编)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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